Amone

你好,你好,你好。

【太陀】他们实际从未低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太宰治,我曾见过您三次低头。



喔?被指名道姓的男人微微笑了起来,眯着眼睛,也许是一丝趣味,也许是一丝残忍。


第一次是在照片里,老鼠窃窃的说,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带着喘息的喉音,被春日生命力蓬勃的飞灰摩挲的发痒。我看见您对黑手党的首领低头,要求黑帮的力量作为武器。


但最后这巨大的庞兽所给您的,只有您自己而已啊,太宰治。


嘛,鉴于是你,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单手插在兜里的男人说。他的表情仍是半阴半晴的,似乎在好奇这只被逼入死角的鼠究竟想要讲出些什么新奇事物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第二次是对墓碑。俄罗斯人说道。


我看见您正对一方石头低头,向您的自身要求悲恸和哀悼。


巨大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背靠墙壁、弯曲双腿坐着的俄国人脸上消去了饶有兴味的神色,沉默着,露出阴郁的神情:他的一边耳道里,细细流出一丝血线。


哎呀呀,你还真是够失礼呢。早该知道老鼠就是喜欢恶劣的偷窥啊。怎么样,有帮助你的脑袋更清醒一点吗?罪魁祸首扳动着手枪的扳机——此前他就是一直用它指着他的猎物的——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愉悦,露出了虚假的笑意。太宰治重新给枪上了膛,俄罗斯人则面色苍白的皱着眉,试图甩开耳鸣带来的一片混沌。


第三次。鼠的声音有些刺耳,他似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半掩在眼睫下的紫眼睛看起来有些飘忽不定。他吐出这个短语后就陷入沉默,太宰治并不显得着急,他笑眯眯的俯视着帽子歪在头顶,一片狼狈的敌手,似乎打定主意要这样等待下去。


最后,他开口了。


第三次,太宰治,我看见您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枪,就像这可笑的黑铁玩具是胜利的权杖。也许您并没有物理上的低下头,但就您我间的较量来说,您输了。因此,您也就没有任何理由不低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起来,他仍是那副面色苍白的样子,衣领上沾着耳道受损流出的血,太宰治猛然睁大了眼睛,他身后无疑是没有人的,一只手唐突的悬在那儿,正把一支针管扎进他的耳后。


俄罗斯人站了起来,将他双手束缚在身后的细绳蛇蜕一般的落在地上,他用仍有些变调的沙哑声音简单的说,尼古莱。


他的谢意不必落于实际的措辞,他的同伴便接收到了。于是,空中有一声隐隐约约的欢快笑声,幻觉似的飘了去。




费奥多尔 米哈伊洛维奇 陀思妥耶夫斯基整理白衣的领口,抚平一身暴力导致的褶皱,随后,他微微俯下身,对倒在地上的男人轻言细语:我们的合作很愉快,太宰治先生,请期待下一次您能见证这一点:我为这世间罪人,带来死亡安宁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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